暴雨倾盆的永宁十九年,教坊司暗阁飘着沉水香。镜中人指尖划过喉间微凸的软骨,鎏金铜镜映出雌雄莫辨的容颜——这是乱佳音每日清晨的仪式。作为当朝唯一公开存活的双性人,他裹着绯红纱衣的躯体在琴案前绷成满弓,脚踝银铃随《破阵乐》铮鸣,却无人知晓那具皮囊下藏着足以颠覆王朝的秘密。
新帝登基当夜,镇北王玄铁面具叩响朱门。烛火摇曳间,男人粗粝指腹碾过他颈间守宫砂:"传闻双性人承欢时会绽放血色昙花?"乱佳音反手拨断琴弦,殷红浸透鲛绡:"王爷不如先解了这九连环。"鎏金九连环暗藏北疆布防图,正是三年前东宫血案的关键证物。
教坊司地窖深处,乱佳音褪去华服,露出后背狰狞的黥刑——"罪臣之后"四字被巧妙改造成西域图腾。暗卫首领夜枭单膝跪地:"主子,南疆蛊师已混入太后寿宴。"他蘸着胭脂在宣纸上勾画,朱砂沿着《霓裳羽衣曲》谱蜿蜒成塞外行军路线。窗外更鼓骤响,西厢突然传来凄厉尖叫,第二具女尸心口插着雕龙短匕,与三年前太子暴毙时如出一辙……
太后寿宴当夜,乱佳音披着金丝雀羽氅登场。足尖点过琉璃地砖时,腰间玉珏与镇北王剑穗发出共鸣——那是前朝皇族特有的冰髓玉。当他旋身甩出水袖击碎九鸾灯刹那,三百死士从梁上倾泻而下,原来《霓裳羽衣曲》每个音符都是进攻指令。
镇北王在混战中扯落他发簪,青丝散落间瞥见耳后朱砂痣:"你果然是前朝巫祝族圣子!"乱佳音反手将毒簪刺入他肩胛:"王爷不也藏着漠北狼族的鹰笛?"龙涎香混着血腥味弥漫,他跨坐在重伤的镇北王腰间,双性身躯在厮杀声中战栗:"当年你们用火刑逼我母亲现形时,可想过蛊虫能钻进皇陵龙脉?"
地宫石门轰然开启时,十万阴兵符悬浮在千年寒玉棺上。乱佳音抚摸着棺中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女子:"母亲,您用双性血脉设的局,今夜该收网了。"镇北王染血的手突然握住他脚踝:"你以为先帝为何独留你性命?"月光穿透地宫裂隙,照出两人手腕浮现的并蒂莲胎记——这是皇室双生子秘辛,而真正的棋手,正在摘星阁轻笑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