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民日报
陈铁新
2025-08-08 10:11:39
军用吉普碾过碎石路的声响撕裂了基地的寂静，林夏缩在后座攥紧作训服下摆。H教官从后视镜瞥来的目光像淬了火的刀尖，扫过她脖颈处未消的淤青——那是昨日近身格斗课时被他用十字固锁喉留下的勋章。
「报告！」她突然抬高嗓音，「夜间突袭训练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人？」轮胎猛地刹在悬崖边缘，H甩上车门时金属搭扣撞出清脆的响声。月光从防弹面罩的透气孔漏进来，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上割出冷冽的阴影。「因为上级要评估单兵协作能力。」他扯开战术腰带上的快拆扣，咔嗒声让林夏条件反射地绷直脊背，「或者你更希望被绑在模拟人质席？」
红外线警报器在灌木丛中亮起的瞬间，林夏已经被拽进散发着枪油味的怀抱。H的拇指重重按在她锁骨下方三厘米处，那是上周射击课他亲手教过的紧急静默手势。二十米外三个移动红点正在逼近，她能清晰感受到战术背心下鼓动的肌肉，随着呼吸频率起伏的胸膛贴着她后背，把作训服烤出潮湿的蒸汽。
「东南35度角。」湿热气息喷在耳廓，他握着她的手给格洛克17上膛，「别抖，除非你想让狙击手看见夜视镜里有个帕金森患者。」子弹穿透消音器的闷响中，林夏突然意识到他手套摘了，带着薄茧的指腹正摩挲着她扣扳机的食指关节。
当模拟匪徒的烟雾弹在脚边炸开时，H突然把她按倒在伪装网上。战术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头顶，他屈起的膝盖卡进她双腿之间，作训裤粗糙的布料磨过她大腿内侧。「呼吸放轻，」带着火药味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，「他们戴的是德国产声波探测器。」
林夏在眩晕中听见自己心跳震碎了军表指针的走动声。H的作战靴勾住了她的小腿，这个本该标准的战术掩护动作，因为两人汗湿的皮肤隔着布料传递体温而变得诡异危险。直到警报解除的蜂鸣响起，他撑起身时作训服领口擦过她嘴唇，留下硝烟与龙舌兰酒的气息——那是他永远随身携带的战场消毒剂。
淋浴间蒸汽模糊了荣誉墙上「钢铁獠牙」特战队的徽章，林夏攥着毛巾站在更衣室门口。H教官背对着她脱下浸透汗水的战术背心，肩胛处弹片留下的旧伤疤像条蜈蚣盘踞在古铜色皮肤上。水珠顺着脊沟流进裤腰时，他忽然开口：「今天为什么故意打偏第三枪？」
瓷砖墙的寒意刺进她后背。那发本该命中匪徒眉心的9mm子弹，确实在最后瞬间偏向了右肩——因为当时H正贴着她耳后说话，喉结震动的频率让准星出现了0.3秒的晃动。
「报告教官，风向计算失误。」金属储物柜被砸出凹陷的巨响吓得她睫毛一颤，H撑在她两侧的手臂绷起青筋：「西伯利亚平原长大的孩子会犯这种错误？」他指尖划过她腰间枪茧，「你父亲林上校没教过你，说谎时瞳孔会缩成针尖大吗？」
花洒突然迸发的热水浇透了两人，H扯开她攥着衣领的手腕按在墙上时，林夏看见他颈侧跳动的血管。这个曾带队穿越车臣雷区的男人，此刻呼吸乱得像是中了神经毒气。「教我怎么控制瞳孔。」她昂起头吞下顺着下巴滴落的水珠，在H骤然收缩的瞳仁里看见自己泛红的眼尾。
战术匕首挑开她第二颗纽扣时，警报器突然炸响。H用外套裹住她冲进监控室，屏幕上跳动着刺目的「一级战备」。三十公里外化工厂的定位红光像毒蛇信子，而他摩挲着加密通讯器上的弹孔——那是上周爆炸案现场唯一未被熔毁的证据。
「怕吗？」他把格洛克18塞进她颤抖的掌心。林夏撞上他胸膛时咬破了舌尖，血腥味混着他的气息灌进喉咙：「怕你把我扔进更衣室垃圾桶。」H低笑震动着胸腔，手指梳进她湿透的发丝向后扯，逼她直视自己眼底翻涌的暴风圈：「那你要抓紧了，菜鸟。」
直升机旋翼刮起的飓风里，他唇间龙舌兰酒气混着硝烟渡进她齿间。加密频道传来沙沙电流声时，林夏终于读懂他总在擦拭的军牌背面，那道用弹头刻出的俄文——「死亡是我们最拙劣的模仿者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