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课桌里的奶茶与物理竞赛的暗涌

林小满第三次在课桌里摸到温热的奶茶时，终于确定这不是值日生的恶作剧。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滑过指尖，就像程野今早突然揉她头发时，那种令人心悸的触感。

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，十七岁的阳光斜斜切进高二（3）班教室。程野正支着下巴转笔，黑色校服袖口卷到手肘，露出常年打篮球练出的肌肉线条。这个从幼儿园就坐在她后桌的竹马，此刻正用物理竞赛题当掩护，目光却越过草稿纸上的洛伦兹力公式，偷偷描摹少女泛红的耳尖。

"笨仓鼠又在偷喝奶茶？"他突然伸长手臂抽走吸管包装纸，指尖若有似无擦过她的手背，"当心变成球状闪电。"林小满刚要反驳，却看见少年从书包里掏出个蓝白饭盒——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剥好的糖炒栗子，正是她上周随口说想吃的那家老字号。

这样的异常从校庆晚会那晚开始。当林小满作为替补钢琴手弹错第三个音符时，本该在后台准备街舞表演的程野突然冲上舞台。他单手撑住琴凳俯身，呼吸扫过她颤抖的睫毛："跟着我的节奏。"少年骨节分明的手覆上她的手背，带着她敲出完美的《克罗地亚狂想曲》。台下欢呼声掀翻礼堂穹顶，而她的心跳声比掌声更震耳欲聋。

放学后的生物实验室藏着更多端倪。林小满蹲在储物柜前找解剖模型，忽然被程野拽进阴影。少年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扑面而来，他单手撑在她耳侧的柜门上，另一只手从她发间拈下半片银杏叶："这么笨，哪天被人拐跑怎么办？"喉结在领口上方滚动，说出的却是："下个月物理集训，记得给我带早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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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大褂下的心跳代码

十年后的市立医院走廊，林小满攥着化验单的手在发抖。消毒水味道突然被熟悉的雪松香冲散，有人从身后抽走她手里的报告单。程野的白大褂下还穿着手术服，胸牌上"神经外科主任医师"的烫金字在廊灯下微微反光。

"脑震荡后遗症复查？"他皱眉的样子和当年解物理题时一模一样，"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？"指尖划过CT影像时突然顿住，"你还在用那个星空投影仪？"

记忆突然闪回大二暑假。林小满收到个匿名快递，打开是能模拟神经突触信号的星空灯。此刻程野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钢笔，笔帽上的北斗七星纹路与灯座上的图案完美重合。她突然想起大四那年深夜，程野浑身湿透出现在她宿舍楼下，说刚好在附近做课题调研——可他的实验基地明明在三百公里外的海岛。

"程医生！3号手术室准备好了！"护士的呼唤打破凝滞的空气。程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推进值班室，反手锁门的动作行云流水。消毒柜的蓝光里，他摘掉金丝眼镜，露出眼尾那颗被刘海遮了二十年的泪痣。

"当年你说暗恋像无限不循环小数，"他的拇指按上她腕间跳动的脉搏，"现在我要证明这是个收敛函数。"呼吸落在她唇畔时，窗外正好划过初夏的流星。

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，锁屏照片赫然是高二那年偷拍的侧影——少女趴在课桌上小憩，发间别着他早上偷塞的银杏叶。二十年的时光在消毒水气息中坍缩成奇点，此刻他们终于读懂了青春里那些欲言又止的微分方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