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宿站23:47分的黄色警戒线后,西装革履的社畜们正进行着每日最后的仪式。佐藤修平松了松勒进脖子的领带,第17次确认手机邮箱里未读的辞呈草稿。当山手线列车挟带着热浪冲进站台,他被人潮推搡着跌进第6节车厢,后背撞上某个温软的躯体。
"すみません…"道歉卡在喉咙,鼻腔突然钻进柑橘混着雪松的香水味。透过起雾的镜片,他看见黑色丝质衬衫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曲线。女人耳垂的珍珠在车厢顶灯下折射出冷光,与脖颈薄汗形成微妙反差。
列车突然急刹,整节车厢发出生物般的呻吟。修平的手掌本能撑住车窗,却将女人彻底困在臂弯之间。隔着0.3毫米的牛津纺衬衫,能清晰感知到对方蝴蝶骨的颤动频率。当报站广播响起代代木站的机械女声时,他发现自己的拇指正无意识摩挲着对方腰际的金属皮带扣。
"要试试看吗?"耳畔的气音让修平误以为是幻听,直到看见女人用高跟鞋尖勾画着他西裤褶皱的走向。她的公文包贴着大腿外侧,透明文件夹里露出《渋谷区特别风俗营业许可申请书》的标题。车厢连接处的红灯开始闪烁,在明灭的光影中,修平瞥见她无名指根部淡淡的戒痕。
当惠比寿站的冷风灌入车厢,两人已转移到残疾人专用隔间。女人将工作证反扣在置物架上,三岛由纪夫的《禁色》从手提袋边缘探出书角。"叫我千鹤就好。"她说话时用牙齿解开修平的袖扣,金属坠地的声响被列车撞击轨道的轰鸣吞噬。
修平的后颈贴在冰凉的玻璃上,视线里是飞驰而过的霓虹灯牌。千鹤的指甲划过他喉结时,窗外恰好掠过某家情人酒店的巨型招牌。他们保持着奇妙的平衡——每当列车转弯,千鹤就会用膝盖顶住他的胯骨,如同经验丰富的冲浪者驾驭着钢铁浪潮。
"知道为什么选你吗?"千鹤咬开他第三颗纽扣时突然发问,指尖点着他左胸的旧伤疤,"这个位置中弹的话,会有37秒的清醒时间足够留下死亡讯息。"修平想起三天前在秋叶原废弃大楼的天台,那个用同样位置枪伤伪造自杀现场的委托任务。
当目黑站的提示音响起,千鹤已经重新盘好发髻。她将沾着唇印的名片塞进修平口袋,背面印着某家高端殡葬公司的LOGO。"下次试试中央线吧,那里的急弯弧度更适合…"她舔掉他耳后的汗珠,"玩重力游戏。"车门开启的瞬间,修平看见她无名指戴上了新的婚戒,戒面在月光下泛着氰化物般的幽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