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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流涌动的周年纪念日

落地窗外飘着细雨，苏雅璐将最后一道红酒烩牛尾端上餐桌时，金属门锁发出清脆的转动声。林子浩裹挟着初秋的凉意走进玄关，深灰色西装上沾着几片银杏叶——这让她想起三年前婚礼时，他胸襟别着的正是这种金色叶片。

"今天手术室送来三个车祸重伤的…"他解领带的动作突然停顿，目光扫过餐桌中央的香薰蜡烛。那是他们蜜月时在佛罗伦萨老巷淘到的鼠尾草香型，此刻燃烧的火焰在他镜片上投下跳动的阴影。

浴室水声响起时，苏雅璐鬼使神差地摸向那件挂在衣帽间的西装。金属打火机、医院门禁卡、还有支陌生的哑光口红。旋转管身时，膏体断在第三圈，像截干涸的血块。手机就在这时震动起来，养老院发来的监控截图里，妹妹小晴正被护工拽着头发往地下室拖行。

记忆突然闪回上周三的深夜。她在急诊科值班室撞见林子浩的白大褂口袋里，露出半截粉色发绳——和小晴失踪当天扎的一模一样。当时他说是实习生落下的，可那上面分明沾着暗褐色的污渍。

地下室里的蝴蝶标本

第四十九次按下养老院门铃时，苏雅璐听见自己后槽牙摩擦的声响。院长办公室的檀香盖不住某种腐败的甜腻，当她假装失手打翻茶杯，弯腰拾捡的瞬间，瞥见保险柜缝隙里夹着片淡蓝色布料——正是小晴病号服的颜色。

深夜的住院部走廊，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与她的高跟鞋形成诡异二重奏。林子浩的指纹解锁了他办公室的标本陈列柜，玻璃罐中漂浮的脏器标本突然开始顺时针旋转。当第三个罐子转向180度时，暗门弹簧发出轻微的咔嗒声。

地下室的冷气钻进骨髓，手术无影灯照亮操作台上散落的金色长发。显微镜下的载玻片排列成诡异图案，直到她认出那是小晴小时候教自己跳房子时刻的九宫格。最里间的铁门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，推开瞬间，三百只蓝闪蝶标本突然集体振翅，磷粉在空气中组成人脸轮廓——正是三年前车祸身亡的初恋男友。

此刻顶楼天台的风灌满病号服，苏雅璐握着的手机正在播放监控最终章：视频里林子浩戴着橡胶手套，将注射器缓缓推入小晴颈动脉，而背景音里循环播放的，竟是他们婚礼时那首《AThousandYears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