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验楼顶的月光像液态水银般倾泻在莹莹雪白的脖颈上,她攥着考古社借来的青铜罗盘,呼吸间尽是图书馆古籍特有的霉味。这座始建于民国的老校舍在午夜时分总透着诡异——就像此刻身后突然响起的木屐声。
"小姑娘,你在找这个吗?"沙哑的嗓音裹挟着檀香飘来。莹莹猛然转身,月光勾勒出佝偻身影:青布长衫下摆沾着暗红污渍,枯枝般的手指正捏着半块残破玉珏。她背包里那枚从古玩市场淘来的玉片突然开始发烫。
当两片玉珏在月光下合二为一时,莹莹看见老者浑浊的眼球里浮现金色咒文。地面突然化作血色漩涡,无数苍白手臂破土而出。她最后的意识停留在锁骨处灼烧般的剧痛——那里浮现出与老者手背相同的蛇形图腾。
三日后在医务室醒来的莹莹,发现世界蒙上了层淡青色滤镜。走廊里游荡着半透明的影子,教授讲课时头顶漂浮着甲骨文般的金色符号。更可怕的是,每当月升时分,她就会不受控制地走向后山那片民国墓园。
在第七次夜游时,莹莹终于看清墓碑上的名字:沈墨渊,1923-1943。照片里穿中山装的清俊少年,竟与那夜的老者有着相同的金纹瞳孔。当指尖触到冰凉石碑的刹那,识海里炸开漫天星斗,古老的低语在血脉中苏醒:"以吾之眼,见汝所见……"
莹莹锁骨处的蛇纹开始蔓延,每当月圆之夜就会爬满半边身体。她逐渐能操控空气中的"气",随手挥出的水珠能洞穿树干。但与之俱来的是持续低烧,以及镜中偶尔闪现的重瞳——左眼漆黑如墨,右眼流转鎏金。
转机出现在考古学教授的书房。当莹莹触碰那卷战国帛书时,帛书突然化作青烟钻入她的眉心。识海里浮现出青铜祭坛,九尾白狐被铁链贯穿琵琶骨,祭坛下跪着与沈墨渊容貌相同的祭司。
"终于等到你了,姒族最后的巫女。"白狐的声音让莹莹头痛欲裂,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:1943年的血月之夜,沈家少主为求长生,用禁术将狐妖灵力封入姒族圣女体内。双生咒印让两人魂魄纠缠千年,直到莹莹解开玉珏封印。
此刻的旧校舍地下室,沈墨渊正在用朱砂绘制最后一道阵纹。八十一盏青铜灯映得他影子张牙舞爪:"当年让你姐姐逃了,这次定要炼成完美的容器……"他突然剧烈咳嗽,掌心的黑血里游动着金色光点——反噬开始了。
莹莹踏着满地符纸闯进来时,月光正透过气窗形成光柱。她颈间玉珏与沈墨渊手中的阵盘同时浮空,组成完整的太极图。白狐虚影自她背后显现,九条尾巴搅动起灵力风暴:"姒莹,现在是你讨回血债的时候了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