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历七月十五的子夜,我攥着电筒的手心沁出冷汗。作为省厅派来支援的法医助理,怎么也没想到会在王家老宅的土灶台下,挖出七具呈莲花状摆放的女性骸骨。每具骨骼的第三根肋骨都被涂成暗红色,骨缝里嵌着风干的糯米——这分明是《湘西葬经》里记载的「锁魂桩」。
灶台上的铁锅还粘着层油脂,刑侦队长老张用镊子夹起块焦黑物质时,我闻到了诡异的肉香。那味道像用陈年火腿熬了三天三夜,混着某种草药焚烧后的苦涩。DNA检测结果让所有人毛骨悚然:锅底残留物与骸骨属于同一母系基因。
更离奇的是村口那株百年槐树。树身布满指甲抓挠的痕迹,枝桠上系着的108个铜铃在无风之夜齐齐震响。八十岁的神婆王阿嬷突然用长满尸斑的手抓住我腕子:「她们回来了…从光绪年就开始等的…第七个该轮到我家春妮了…」
当我翻开泛黄的族谱,发现每隔三十年就有个名字被朱砂划去。1912年的王翠姑、1943年的李月娥、1973年的赵红梅…最近被划掉的名字是2003年失踪的村花林小满。而今天,正好是2023年霜降。
祠堂地窖的青铜鼎里,我找到了浸泡在琥珀色液体中的六只左耳。每只耳垂都刺着北斗七星纹样,最新那只耳钉还是某轻奢品牌的限量款——正是林小满社交账号最后那张自拍里戴的款式。神婆的儿子王大柱突然在雨夜发狂,举着杀猪刀追砍村民,嘴里喊着「还差最后三斤二两」。
我们跟着疯跑的王大柱冲进后山溶洞,手电筒光束扫过洞壁时,二十米高的岩画让所有人僵在原地。七个戴镣铐的女人以不同姿势被架在火上,壁画右下角赫然画着现代打扮的林小满。更可怕的是,在第七幅壁画下方,我的工作证照片不知被谁贴在了献祭者的脸上。
法医组在溶洞暗河打捞出六个陶瓮,每个瓮底都沉着枚刻满咒文的金锁。当第七个陶瓮在祭坛中央归位时,整座山体突然剧烈震动。月光透过洞顶裂隙照在祭坛上,我们惊恐地发现那些金锁正在融化,而林小满的耳钉开始渗出暗红液体……
「要破这个七煞锁魂阵,得用活人的心头血。」神婆阴恻恻的笑声在洞内回荡。此刻手机突然恢复信号,微博弹出一条本地新闻:王家村全体村民三年前就已登记为失踪人口。我转头看向正在画符的老张,发现他的影子在月光下没有头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