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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装口袋里的烫金邀请函

凌晨两点十七分，我站在衣帽间镜子前调整领带结，手指不受控地颤抖。梳妆台抽屉第三层藏着那张黑色烫金邀请函，火漆印章上「青鸾」二字在月光下泛着幽光。这是第三次收到匿名拍卖会的通知——前两次我都将邀请函扔进了碎纸机，直到昨天在妻子书房发现那本1937年的《沪上典当录》。

「明代和田玉雕花镜，起拍价80万」拍卖手册第17页的配图让我浑身发冷。镜框右下角磨损的云纹，与妻子锁在保险柜里的传家宝完全吻合。更诡异的是藏品来源说明栏写着「1943年南京路劫案遗失物」，而岳父生前分明说过这件玉镜是祖上从苏州老宅带来的。

地铁在隧道里呼啸而过，我借着车窗倒影检查伪装。租来的出租车司机制服散发着廉价涤纶的味道，假发套边缘的胶水刺得后颈发痒。当列车停靠在陆家嘴站时，五个同样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默契地走向不同出口——看来收到「青鸾」邀请的远不止我。

推开外滩27号青铜大门那刻，檀香混着雪茄味扑面而来。拍卖厅被改造成民国银行金库的模样，二十张真皮座椅呈环形排列。第9号座位扶手上放着杯威士忌加冰，恰是我在私人会所常点的年份。手机突然震动，匿名短信跳出来：「建议拍下17号藏品，除非您想看到尊夫人收到三年前虹桥温德姆酒店的监控录像」

竞价牌举起时的血色婚戒

当17号藏品推上台时，我差点捏碎竞价牌。玻璃罩里的翡翠耳坠在射灯下流转着诡异绿光——这正是妻子声称去年在巴黎弄丢的结婚五周年礼物。拍卖师用戴白手套的手指轻点展台：「这对1935年宋美龄戴过的老坑玻璃种，特别之处在于…」他故意拖长的尾音让场内响起窃窃私语。

「耳坠背面刻着法文情诗」我脱口而出的瞬间就后悔了，斜后方穿香云纱旗袍的女人轻笑出声。起拍价280万的数字在电子屏亮起时，第12号买家直接举牌叫到500万。我盯着请柬背面用隐形墨水写的「不惜代价」，将竞价牌狠狠戳向空中。

浑身湿透地爬上岸堤时，拍卖会APP弹出结算通知。17号藏品最终以2380万成交，买家编号正是我的9号。更惊悚的是支付账户自动扣款的短信提示，余额显示扣款来源是我和妻子上个月刚设立的联名基金。江风卷着雨丝扑在脸上，远处海关大楼的钟声敲响四下，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陌生号码：「明晚八点，带尊夫人参加第二场拍卖，否则你猜《沪上典当录》第89页的照片是谁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