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关村在线
陈志雄
2025-08-13 13:56:25
阁楼木地板在梅雨季总会发出潮湿的呻吟，就像此刻蜷缩在旧藤椅里的小芳。她攥着泛黄的高中校服下摆，18岁少女的蝴蝶骨在月光下振翅欲飞："叔叔，你说人真的能逃开自己的影子吗？"
我望着茶几上那封匿名举报信，钢笔字迹刺破牛皮纸封，直直扎进二十年前的雨夜。那时刚入职重点中学的我，在储物间撞见浑身湿透的转校生。她校牌上"林晓芳"三个字被雨水泡得发胀，像朵在玻璃上晕开的山茶花。
"您总说我们流着相同的血。"小芳突然跨坐到我膝头，青柠洗发水的味道混着少女体温扑面而来。她指尖划过我喉结时，窗外的紫藤花架轰然倒塌，惊起满院白鸽。这个动作与三年前如出一辙——在她养父的葬礼上，16岁的遗孤攥着我的领带哭到昏厥，指甲缝里还残留着那个禽兽的皮肤组织。
家族微信群突然弹出二姐的语音："听说老宅要拆迁了，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…"我猛地掐灭手机，却掐不灭小芳眼中跳动的火焰。她咬开我衬衫第三颗纽扣的瞬间，地下室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当我们举着手电筒冲下去时，那口尘封二十年的樟木箱正在地上诡异地蠕动，箱角渗出的暗红液体蜿蜒成家族图腾的形状。
法医报告显示箱内尸骨属于1998年失踪的校花陈雨桐，而我的指纹遍布她贴身佩戴的银质十字架。小芳在审讯室笑得花枝乱颤："亲爱的叔叔，您猜当年是谁把情书塞进她的芭蕾舞鞋？"监控摄像头突然爆出火花，她舔着虎牙凑近我耳畔："您教我的化学实验真管用，那些欺负妈妈的混蛋，现在都变成护城河底的混凝土了。
我望着她颈间若隐若现的掐痕，想起大姐临终前攥着镇定剂瓶子的模样。原来这个家族所有女性都遗传着某种致命的偏执基因，就像飞蛾注定要扑向火焰。当小芳把汽油浇满老宅时，我竟觉得那刺鼻气味甜得令人战栗。
"下载量破百万了！"编辑的微信在火场外疯狂震动。匿名连载的小说《禁果》正以病毒式传播席卷全网，读者们疯狂猜测第二章的床戏描写是否取材现实。小芳举着燃烧的遗嘱在火中起舞，那些记载着家族股份转让的纸张灰烬般纷飞。
此刻在飞蛾小说网的暗黑频道，《我和侄女小芳精彩大结局》的TXT文档正在被上万次下载。无数夜不能寐的读者不知道，他们正在阅读的，是一封用二十年精心编织的认罪书。而文档最后新增的空白页面上，正缓缓浮现血字："下一个故事主角，会是你吗？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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