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暴雨砸在玻璃幕墙上,苏棠抱着滴水的伞冲进咖啡厅,发梢沾着水珠在暖光里折射出碎钻般的光。她没注意到角落那双鹰隼般的眼睛——顾沉的黑客电脑正跳出鲜红警报,屏幕上「代码B」的破解进度条突然开始倒流。
「需要毛巾吗?」低沉的嗓音裹着雪松香水味袭来,男人骨节分明的手递来热可可,袖口露出半截荆棘纹身。苏棠抬头时心跳漏了一拍,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像某种加密符号。
后来她总想起那个暴雨天,顾沉用咖啡渍在餐巾纸写下的数学公式,说这是能召唤彩虹的咒语。当阳光刺破乌云时,玻璃窗真的折射出七色光斑落在他锁骨,像给那道荆棘纹身镀了层神性。
他开始频繁出现在实验室楼下,带着沾露水的白玫瑰,说是在隔壁写字楼上班。苏棠调试机器人时,他随手改两行代码就让机械臂跳起华尔兹;她抱怨数据模型总崩溃,他深夜翻进实验室重写核心算法——晨光里他蜷在椅子上熟睡,键盘旁放着保温杯,枸杞茶还冒着热气。
「你相信命运吗?」跨年夜他把她圈在顶楼栏杆前,身后烟花炸开成蓝色鸢尾花的形状。苏棠后颈贴着他发烫的掌心,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:「我黑进天文馆系统,让今晚的星空和1997年你出生那晚完全一致。」
全城灯光突然熄灭,无人机群在他们头顶拼出巨大的「MarryMe」,苏棠在惊呼声中被吻住。远处传来警笛声,顾沉笑着咬她耳垂:「别怕,我暂时屏蔽了交通信号灯。」
白色婚纱缠住苏棠脚踝时,电子请柬正在宾客手机里自动播放全息影像。顾沉定制了植入神经传感器的婚戒,说只要心跳同频就会发光。神父问是否愿意时,戒指突然迸发刺目红光。
国际刑警破门而入的瞬间,苏棠看清丈夫瞳孔里闪过的数据流。他左手按着婚礼胸花——那其实是量子通讯器,右手却温柔地擦掉她眼角泪珠。「代码B不是武器,」他在她耳边呢喃,「是给你的情书。」
三个月前顾沉就中毒了。他在破解「代码B」时触发了神经病毒,每说一句谎话,视网膜就会浮现倒计时。当他说出第1000次谎言,也就是婚礼誓词时,病毒将吞噬整个区块链系统。
苏棠冲进硝烟弥漫的数据中心,发现所有甜蜜证据都是算法产物:初遇的暴雨是他操控的人工降雨,实验室偶遇是入侵监控后的精准蹲守,就连星空投影都藏着病毒激活码。但最后一行代码让她浑身血液凝固——所有虚假记忆的存储路径,都指向她十八岁车祸时被植入的脑机接口。
「你才是真正的代码B。」顾沉的声音从废墟深处传来,他胸口插着半截钢筋,手指还在虚拟键盘上跳动:「当年救活你的医疗集团,把你改造成人形密钥…」
戒指突然发出尖锐警报,苏棠的婚纱变成缠满光纤的拘束衣。顾沉咳着血笑出声,身后升起无数荧光蓝的神经触须:「现在全世界都以为我是恶魔,可亲爱的,我们连初吻都是你脑内的程序设定——」
他按下自毁键的瞬间,苏棠看见1997年的真实星空。那个浑身插满管子的少女躺在手术台上,医疗屏显示着「记忆重塑进度100%」。而年轻研究员伏在控制台前颤抖,把某个加密文件命名为《致苏棠的第2147次模拟情书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