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玻璃幕墙后的血色试卷

林夏第三次核对月考排名时，钢笔尖在年级第二的位置洇开墨渍。走廊尽头的教师办公室亮着鹅黄色台灯，像深夜航船的灯塔。她攥着错题本的手指关节发白——那道导数大题的标准解法，数学组组长周延在课堂上轻描淡写略过了关键步骤。

磨砂玻璃透出的人影突然重叠成双。林夏听见皮质转椅发出细微的呻吟，保温杯盖滚落地毯的闷响，还有女式乐福鞋跟敲击文件柜的节奏。当她意识到该转身离开时，周延的白衬衫下摆已扫过门框，烟草与雪松香水混合的气息笼罩住逃生通道。

"林同学来得正好。"镜片后的瞳孔收缩成针尖，"关于你的解题思路…"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掌撑在她耳侧，错题本被体温烘烤的纸张正在卷边。中央空调出风口垂下的红色许愿签突然疯狂旋转，那是去年考上清北的学姐留下的。

教导主任的脚步声在二楼拐角炸响的瞬间，林夏被拽进储物间。成摞的运动会奖状擦过她后颈，过期印刷油墨的味道与男人喉结滚动的频率共振。当他的拇指按上她解到第三颗纽扣的校服领口，窗外突然掠过手电筒光柱，保安正在巡视空教室。

"知道为什么三角函数要放在必修五吗？"周延的呼吸喷在她锁骨凹陷处，"因为最危险的曲线，往往藏在最规整的坐标里。"他的钢笔尖沿着她脊椎划下虚数单位i的轨迹，草稿纸在档案柜缝隙间沙沙作响。

晨读铃撕开的潘多拉魔盒

早自习的《赤壁赋》朗诵声里，林夏在课桌下翻开发烫的手机。匿名论坛的新帖正在疯传：某重点高中教师休息室惊现血迹斑斑的校服裙。她盯着周延刚批改完的作文本，鲜红的"A+"晕染成解剖课示教的人体脉络图。

生物实验室的福尔马林气味突然浓烈起来。当男人戴着橡胶手套的指尖划过她膝上十八厘米的校规裙摆，林夏终于看清他左手无名指的戒痕——那是种比婚戒更深刻的凹陷，像被某种重型机械常年碾压形成的工业伤口。

"细胞有丝分裂的关键在于…"周延的声音像液态氮流过烧杯壁，"掌控裂变的方向和速度。"解剖刀冷光闪过，牛蛙心脏在培养皿里抽搐。他的实验袍下摆擦过她小腿时，林夏听见走廊传来教导主任的高跟鞋声，规律得如同死刑倒计时。

黄昏的教师停车场，林夏看着挡风玻璃上的挪车电话变成滚烫的烙铁。黑色SUV后备箱里，某届毕业合影正在阴燃，照片边缘焦卷处露出半张与她神似的脸。周延的领带夹闪过幽光，那是枚被重新打磨过的校徽，背面刻着十年前某个被校史抹去的学号。

当消防铃划破晚自习的寂静，林夏在浓烟中握紧实验台下的盐酸瓶。火光舔舐着墙上荣誉教师榜，周延的证件照在热浪中扭曲成梵高笔下的星空。她终于读懂男人镜片后的算式——那是个无限循环的洛伦兹吸引子，而自己正站在混沌理论的奇点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