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青网
陈光和
2025-08-15 18:01:17
「凌晨1:15分，车牌号消失的末班车」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残影时，小诗终于看清了那辆公车的异常——锈蚀的车灯像独眼巨人的瞳孔，本该显示路线的电子屏滚动着乱码，而所有车窗都被黑色窗帘封死。这是她第三次在便利店值夜班后遇见它，仿佛某种阴湿的藤蔓沿着命运脉络精准攀附而来。
她踏上台阶的瞬间，皮革座椅的霉味混着铁锈味涌进鼻腔。车厢里坐着十五个人：穿蕾丝睡裙的孕妇正用指甲刀修剪假睫毛，西装革履的男人膝头放着骨灰盒，戴渔夫帽的老者脚边铁笼里传出幼猫呜咽。没有人交谈，只有车载电视播放着二十年前的《还珠格格》，雪花噪点中容嬷嬷的银针扎向紫薇眼眶渗出血珠。
「第7排座椅下的羊皮笔记本」当小诗发现那本卡在座椅裂缝里的笔记本时，封面烫金的"1987"正在渗血。第一页贴着张泛黄合照：十五个年轻人站在废弃游乐园摩天轮前，而其中穿碎花裙的女孩竟与孕妇轮廓重叠。随着公车驶过第八个没有站牌的路口，笔记本里的文字开始扭曲——"他们用我的子宫当祭品"、"猫叫第九夜必须杀死饲主"…
孕妇突然发出高频尖笑，她掀开裙摆露出剖腹产疤痕，缝合线正被蠕动的黑虫顶开。小诗攥紧笔记本冲向车门，却发现所有逃生锤都变成了注射器，而司机后视镜里映出的脸，赫然是照片里举着气球的少年。
「15段人生在轮胎印里重叠」当公车第四次经过那家亮着霓虹灯的成人用品店时，小诗发现所有人都保持着绝对静止。骨灰盒男人腕表显示着1987年4月15日，孕妇腹中传来指甲刮擦子宫壁的声响。她翻开笔记本第15页，看见自己初中时画的向日葵旁多出一行血字："你也是祭品之一"。
车载电视突然切换成监控画面：十五个不同年龄的小诗正在不同时空登上这辆公车。穿校服的她在喂流浪猫时被货车撞飞，穿职业装的她将匕首刺进上司咽喉，穿婚纱的她抱着灵牌跳下跨江大桥…每个画面里的公车仪表盘都显示着"剩余献祭人数：14"。
「方向盘后的永生者游戏」司机终于开口，他的声带像生锈的齿轮摩擦："1987年4月15日，我们十五人用童男童女血启动摩天轮，换来了时间锚点。"他的脖颈裂开，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沙漏里的银沙，"现在轮到你们成为锚点的养料——除非你能在七次循环里找出真正的祭品。
小诗看向车厢电子钟，1:15分的数字开始倒流。当孕妇的假睫毛变成蜘蛛腿刺向她眼球时，她突然想起笔记本第3页的涂鸦：戴渔夫帽的老者用猫眼替换了自己左眼。而此刻铁笼里的幼猫，正用完全人类化的瞳孔凝视着她，缓缓咧开三瓣嘴："喵——要看看我的第九条尾巴吗？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