浙江日报
陈少金
2025-08-22 01:01:33
金属探测仪在锁骨游走时，温翎数到第三根肋骨下的旧伤开始抽痛。这座四面环海的孤岛监狱用全透明淋浴间消解尊严，看守长办公室的檀香混着催情剂渗入通风管道——她们被编号为「羔羊」的新囚们很快发现，真正的刑罚从熄灯后开始。
典狱长程砚之的钢笔尖正悬在温翎的「心理评估表」上。监控画面里，编号7092的女囚徒在禁闭室撕开囚服，用血在墙上画满交缠的蛇形图腾。这已经是本月第七例突发性癔症，但医疗室的镇定剂库存始终维持在危险红线。「让7092转去C区。」他摘下金丝眼镜，指腹摩挲着档案照片里温翎后颈的蝴蝶胎记，「该给我们的心理学博士安排些…教学实践。
当温翎被推进铺着天鹅绒的惩戒室时，终于看清这座监狱的潜规则。三面镜墙映出二十六具年轻肉体，最年长的女狱警正用皮鞭挑起某个金发混血儿的下巴。「欢迎来到伊甸特别课程。」程砚之的呼吸喷在她耳后，镣铐自动扣住她手腕的瞬间，大屏幕亮起实时积分榜——那些闪烁的编号后跟着令人战栗的数值：被触摸次数、高潮时长、体液采集量……
「你的毕业论文不是研究群体性癔症吗？」典狱长的手指划过她痉挛的小腹，「现在你有238个临床样本。」温翎在情欲熏香中咬破舌尖，终于确认所有囚犯都戴着嵌有微型电极的项圈。当某个编号突然从榜单消失，次日放风时就会多出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。
温翎在第七次「夜间辅导」时，故意打翻程砚之的勃艮第酒杯。暗红液体浸透他雪白制服的过程，像极了那夜从通风管滴落的经血——三天前失踪的7092号，此刻正以另一种形态滋养着监狱后山的曼陀罗花田。
「您听说过图帕克·阿玛鲁的蝴蝶刑吗？」她舔去典狱长喉结上的酒渍，藏在舌底的刀片已划开他第三颗纽扣，「十六世纪秘鲁的殖民者，会把叛军首领的脊椎做成标本，再用处女的血浇灌……」程砚之突然掐住她脖颈的力道，证实了温翎的猜想：那些积分榜前列的囚犯，最终都成了「伊甸计划」的活体培养基。
当温翎被迫在医疗室给怀孕的女囚注射不明药剂时，发现了更恐怖的真相。超声波机显示胎儿的心脏长在胸腔外，而程砚之的实验室里摆满浸泡着畸形胚胎的玻璃罐。午夜的地下祭坛，二十六名狱警正对着全息投影的蛇神雕像进行献祭——她们隆起的腹部跳动着相同的蝴蝶胎记。
「你以为自己是观察者？」程砚之将温翎按在解剖台上，手术刀沿着她脊背游走，「从你踏入监狱那刻，就是最完美的母体容器。」温翎在剧痛中轻笑，藏在智齿里的微型发射器已向外界传出最后定位。当警笛声撕破海雾时，她咬碎氰化物胶囊，用最后的力气将手术刀插进程砚之的眼窝——监控屏幕上的积分榜突然全部归零，所有囚犯项圈同时炸开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