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都郊外的山间温泉旅馆"月见庄",木质回廊在暮色中泛着潮湿的光。37岁的老板娘千鹤子跪坐在账台前,和服领口若隐若现的淤青被脂粉遮盖,她机械地拨弄着算珠,直到三个穿着考究西装的老者踏碎玄关的寂静。
"要最僻静的别馆。"为首的山崎将黑伞斜倚门边,银发梳得一丝不苟。他身后跟着经营连锁医院的佐藤,以及总用金丝眼镜遮挡右眼伤疤的退役军官黑泽。这三个每月固定造访的客人,总在满月夜包下竹林深处的"胧月阁"。
千鹤子端着清酒穿过长廊时,听见纸门内传来瓷器碎裂声。"当年那场手术的录像带…"佐藤沙哑的嗓音戛然而止。当她跪坐布菜时,山崎布满老年斑的手突然覆上她脚踝的樱花刺青:"令尊的赌债,该滚到三亿円了吧?"
深夜的露天风吕蒸腾着硫磺气息。千鹤子浸泡在乳白泉水中,想起丈夫彻也挥来的拳头,以及三小时前黑泽塞进她腰带里的加密U盘。当她颤抖着点开视频,画面里浑身插管的竟是自己昏迷多年的婆婆,而手术台旁站着的赫然是佐藤与…
晨雾未散时,彻也的机车轰鸣着撞破旅馆宁静。这个染着金发的暴走族后裔扯着千鹤子的发髻往墙上撞:"老太婆的保险金呢?"暗处三双苍老的眼睛透过格栅注视这一切,山崎摩挲着怀表里泛黄的照片——那是二十岁时的千鹤子母亲,在银座俱乐部端着香槟的侧影。
当夜暴雨倾盆,千鹤子被反锁在储藏室。黑泽用军刀撬开门锁时,她正蜷缩在米袋间,和服下摆渗着血迹。"他们当年用你婆婆做违禁药物实验。"他将带血的诊断书摊开,泛黄的纸页显示彻也的肝硬化已到晚期。
别馆突然断电的刹那,佐藤的惨叫划破黑暗。山崎倒在血泊中,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器官移植同意书。千鹤子狂奔过曲折回廊,发现彻也举着猎枪的身影倒映在温泉池面。池底沉着佐藤的眼镜,水面漂浮着黑泽的断指。
警笛声中,千鹤子抱着从保险柜取出的实验记录冲向悬崖。山风卷起她染血的衣袂,记忆闪回十年前那个雪夜——母亲从山崎集团大厦坠落后,法医报告里那句"体内检出致幻剂"。温泉白雾在她脚下翻涌,而手机屏幕正亮起新消息:"胎儿13周发育正常"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