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澈按下手机锁屏键时,21:47分的红光在车窗上晕开。他数着车厢里零散的乘客:打瞌睡的上班族,戴着耳机的女学生,还有三个穿着旧款校服的男生——这本该是再普通不过的周五夜晚,直到他听见皮革座椅传来指甲抓挠声。
后视镜里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突然起身,黑色口罩上方有道蜈蚣状疤痕。林澈握紧扶杆的指节发白,那人的运动鞋正碾过地板上未干的雨渍,每一步都精准卡在公交车摇晃的间隙。当带着烟味的手掌即将触到他后颈时,手机突然爆出刺耳的电流声。
「欢迎进入生肉H特别关卡:请在被标记前抵达安全区」泛着幽蓝光的游戏界面自动铺满屏幕,地图上跳动的红点与实时定位完全重合。林澈猛然回头,发现原本空荡的车厢后排不知何时坐满二十三个「乘客」,他们垂着头颅,校服胸口绣着早已被拆除的旧校徽。
游戏提示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:「通关条件:找出1997届三年二班集体失踪案的真相」。车顶灯光开始频闪,林澈看见玻璃映出的自己——左耳垂凭空多出枚带编号的金属耳钉,与游戏角色设定完全一致。
当公交车驶入隧道黑暗的瞬间,所有「乘客」齐刷刷转头。林澈冲向紧急按钮时摸到黏腻液体,借着手机微光,他看见掌心沾满铁锈味的暗红。驾驶座上空无一人,仪表盘显示这辆车的车牌号,与二十三年前载着整个班级消失的校车完全相同。
第二天的校园论坛被匿名视频引爆:监控显示林澈独自在末班车上疯狂奔跑,而现实中他的课桌里出现染血的旧校卡。随着「生肉H」游戏进度推进,更多诡异事件浮出水面——午夜自动登录的校园网账号、储物柜里出现不属于任何人的解剖报告、以及总在游戏加载时闪现的「开发者留言」:你知道为什么实验楼顶层永远锁着吗?
当林澈带着游戏地图闯入禁地,尘封的标本室里陈列着二十三具蜡化尸体。每具尸体耳垂都钉着金属编号,其中一具的面容与他有七分相似。手机突然震动:「最终任务:用你的血激活1997号培养皿」。
暗门后的机房堆满老式电脑,泛黄的实验日志记载着骇人计划——顺利获得脑电波同步将活人意识上传游戏。二十三年前参与实验的学生们,此刻正以NPC形态困在「生肉H」的各个副本里。而最新登录记录显示,三天前有位管理员账号从林澈的IP地址进入系统。
游戏画面突然跳出鲜红的结局分支选项:A.销毁服务器让所有人安息B.继承管理员权限继续实验C.成为第24个被困住的意识体
正当林澈准备按下选项时,身后传来熟悉的烟味。鸭舌帽男人摘下口罩,露出与实验日志照片里完全相同的脸:「当年我们缺个对照组,现在你准备好补全这个闭环了吗?」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,而游戏倒计时永远停在了23:59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