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淬火的铁器在雪夜发烫

野狼沟的铁匠铺总在凌晨三点亮灯。十八岁的阿悍抡起十二斤铁锤，火星溅在汗湿的胸肌上烫出细小血泡。师父说真正的铁匠要在零下二十度赤膊打铁，让冰碴子顺着脊椎滚进裤腰，和着铁腥味的汗一起冻成盐壳。

岩青就是这时候撞进铺子的。这个被狼群养大的少年肩头还沾着兽毛，古铜色后背布满抓痕，却能用单手轻松提起淬火池边的铁砧。当他的铁锤与阿悍的相撞，两具蒸腾着热气的躯体在飞溅的星火里越贴越近，直到岩青突然咬住阿悍挥锤的手腕——那里突起的青筋正随着脉搏狂跳。

他们开始用铁匠的方式较劲。岩青总在淬火时突然把阿悍按进滚烫的淬火池，看他小麦色的胸膛在硫磺水里泛起红潮；阿悍则会在锻打铁胚时故意让火星燎过岩青的腰窝，直到那片野性的皮肤烙上和自己相同的火焰纹。某个月圆夜，当两人合力锻打一柄猎刀时，岩青突然将烧红的铁条横在阿悍喉间，滚烫的金属贴着跳动的血管："你的锤子，在发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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盐霜在脊背上结晶成月光

暴风雪封山那夜，铁匠铺的火炉烧得格外旺。岩青把冻僵的狼崽塞进阿悍怀里，自己却转身要冲进雪幕。阿悍第一次用锻铁链的技法将人捆在铁砧上，两具滚烫的躯体在淬火池边角力，打翻的硫磺水在地面蒸腾起白雾。当岩青的犬齿刺破他肩头时，阿悍突然扯开对方狼皮袄的系带——十七道新旧伤疤在火光下宛如地图，指引他找到心口那道最深的箭痕。

他们在锻打声里摸索着另一种锻造。岩青后背的盐壳被阿悍的汗水融化，顺着股沟流进淬火池时发出嘶响；阿悍则发现对方腰间的兽牙项链，每颗牙齿都对应着自己锤柄上的刻痕。黎明前最后一次淬火，岩青突然将烧红的猎刀按在自己心口，青烟腾起时却在笑："现在你永远抹不掉这个印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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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春汛冲开山道，送货的骡队看见铁匠铺门口悬着两柄交错的铁锤。炉膛里的火昼夜不熄，而铺子后院的淬火池总泛着奇异的涟漪——有人说那是两具青铜浇铸的躯体在池底角力，也有人说曾看见雪夜里有双头狼在月光下交颈长嚎。只有铁砧上深深凹陷的掌印知道，某些锻造不需要模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