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蓝鬼火在玄铁锁链上跳动,映出玉无瑕脖颈处蜿蜒的血痕。这位统御三十六洞天的玄门少主,此刻正被粗粝的麻绳勒紧腰腹吊在祭坛中央,绣着金丝蟠龙纹的外袍早被撕成碎片,露出后背尚未结痂的鞭痕——那是三日前黑市斗兽场留下的印记。
"都说玉氏血脉能通阴阳,怎么连道隔空取物的符咒都画不利索?"带着铁锈味的吐息喷在耳后,粗汉布满老茧的手掌突然钳住他执笔的腕骨。墨汁溅在黄符纸的瞬间,整座地宫突然震颤,封印千年的青铜棺椁竟渗出汩汩黑血。
玉无瑕瞳孔骤缩。这个自称从九幽爬回来的男人,不仅知晓玄门禁术的破解之法,更在他左肩胛骨烙下倒悬的彼岸花纹。每当月蚀时分,那处皮肉便如万蚁啃噬,逼得他不得不运转本命真元抵抗,却意外发现沉寂百年的修为瓶颈开始松动。
"你以为我在折辱你?"男人用断刃挑起他下颌,刀尖顺着喉结滑向心口:"当年你父亲用镇魂钉封我元神时,可比这痛快多了。"暗红咒文突然从四面石壁浮现,玉无瑕浑身经脉暴起,丹田处沉寂的玄冰真气竟化作炽热洪流,将捆仙索灼出焦黑裂痕。
地宫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,十二具金甲尸傀破土而出。玉无瑕在剧痛中勾起冷笑,染血的指尖捏碎腰间玉珏——那是他故意让男人搜走的假货。真正的玄门秘宝,早在他被俘当夜就化作本命剑灵蛰伏在气海深处。
男人突然暴喝一声,徒手捏住刺向眉心的剑芒。金铁交鸣声中,玉无瑕看见对方掌心浮现与自己后背相同的彼岸花印记,本该斩灭元神的剑气竟如泥牛入海。尸傀们突然调转方向,将淬毒的骨矛对准了它们原本的主人。
"好个将计就计。"男人舔去虎口渗出的黑血,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剑疤。玉无瑕呼吸一滞——那分明是玄门诛邪剑法的独有伤痕,而能留下这种伤口的,百年来唯有闭关失败的…
"认出这道疤了?"男人掐着他后颈按在青铜棺上,棺盖缝隙溢出的煞气凝成实质缠绕两人周身:"你父亲用我的金丹助你筑基时,可曾说过这秘法要饮血亲心头血?"玉无瑕浑身剧震,当年冲击元婴期时突如其来的灵力暴涨,竟藏着如此血腥的真相。
煞气化作赤红锁链穿透琵琶骨,玉无瑕却在剧痛中低笑出声。他反手抓住男人腕脉,任对方探入自己识海——在那片冰封的记忆深处,五岁孩童蜷缩在祭坛角落,看着父亲将剑刺入与眼前男人容貌七分相似的青年心口。
地宫穹顶突然炸裂,月光透过血雾照在相贴的躯体上。玉无瑕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男人心口剑疤,本该致命的毒血却让彼岸花纹绽放出妖异光芒。十二具尸傀轰然跪地,他们足下浮现的阵法,赫然是玄门失传已久的"偷天换日"禁术。
"原来你故意激我运转玄冰真气…"玉无瑕话音未落,男人已捏碎藏在他发间的窥天镜。镜片折射出的画面里,玄门长老们正将镇派至宝炼化成丹——而他们脚下血池里浮沉的,正是三百具与男人容貌相同的尸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