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十一点十七分,林夕在空荡荡的公交站台跺着脚。手机屏幕显示末班车还有三分钟到达,冷风卷着便利店塑料袋从她脚边掠过。这是她陆续在加班的第七天,白衬衫领口还沾着速溶咖啡的褐色污渍。
当那辆编号B-741的公交车碾过减速带时,车顶突然传来"咚"的闷响。林夕抬头看见挡风玻璃上蜿蜒的暗绿色黏液,司机却像没看见似的继续开门。她犹豫着踏上车阶的瞬间,后颈突然窜过电流般的刺痛。
"小姑娘,刷卡还是投币?"司机的声音像是从深水里传来。林夕摸向公交卡的手指突然僵住——投币箱里堆满青灰色的鳞片,随着车辆颠簸发出细碎的碰撞声。最后一排座位下,某种半透明的触须正缓缓蠕动。
当林夕惊醒时,手机显示凌晨三点。她躺在自家床上,睡衣被冷汗浸透,锁骨下方浮现出诡异的暗纹。浴室镜子里,一条青铜色锁链从她胸口延伸至虚空,末端拴着只巴掌大的龟形生物。那东西睁开六只琥珀色眼睛时,她终于想起公交站台缺失的十七分钟记忆。
"共生契约创建,倒计时三十日启动。"机械音在她颅腔里炸响的瞬间,冰箱上的电子日历突然跳成血红色数字:29:23:59:59。
晨光穿透窗帘时,林夕发现锁骨下的暗纹已蔓延成精密电路图。那只被称为"大龟廷"的生物正趴在她肩头啃食电磁炉辐射,半透明的甲壳随着能量吸收泛起蓝光。手机自动弹出陌生论坛页面,置顶帖标题让她瞳孔骤缩:《致第49号共生体:能量摄取清单》。
清单第一条写着:每日需吸收2000伏特电压或等量辐射。林夕盯着正在冒火花的电热水壶,终于明白为什么厨房线路全部烧焦。当她颤抖着将手指伸向插座时,大龟廷突然发出类似猫呼噜的震动,胸口的锁链纹路开始发烫。
地铁早高峰成了生死考验。当林夕被人流挤进车厢时,大龟廷突然兴奋地竖起背刺。她眼睁睁看着隔壁程序员电脑包里的充电宝急速瘪下去,青年惊恐的表情定格在手机电量从78%暴跌至0%的瞬间。锁链纹路传来饱食的暖意,代价是整节车厢此起彼伏的"我手机怎么没电了"。
深夜的便利店成了最佳狩猎场。林夕站在微波炉加热区,看着大龟廷将辐射波卷成淡金色光球吞下。值夜班的店员突然指着监控屏幕惊呼:"快看!那个女生周围的监控雪花…"她抓起加热好的便当落荒而逃,身后货架上的电子价签全部变成乱码。
当倒计时走到第15天时,林夕在图书馆古籍区发现了惊人真相。泛黄的《异兽考》插图页上,驮着碑文的巨龟与锁链纹路完美重合。注释小字让她浑身发冷:"大龟廷,噬时兽也,遇电则显,食尽宿主机缘则破体而出…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