潮湿的暗室里,林夕的膝盖深深陷入猩红色地毯。她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传唤至这座哥特式古堡的地下密室,但今夜不同——那些原本蛰伏在阴影中的墨绿色触须,正沿着她跪趴的腰线缓慢游走。
"呼吸乱了。"低沉的男声从浮雕王座传来,银质面具遮住他半张脸,指尖把玩着镶嵌黑曜石的项圈,"上次你说想要真正的力量?"
触手突然缠住她的脚踝向上攀附,冰凉黏腻的触感激得她脊椎发麻。这不是普通生物该有的形态,那些布满吸盘的腕足在游动时会分泌荧光液体,接触皮肤后竟能读取神经电信号。当最粗壮的触须抵住她后颈时,大量记忆碎片突然涌入——三年前车祸现场诡异的紫色雾气,医院醒来时锁骨浮现的藤蔓状胎记,还有总在午夜梦回时听见的深渊回响。
"它们不是怪物,是你灵魂的显化。"男人抛来项圈,金属锁扣自动扣紧她脖颈的瞬间,所有触须突然沸腾般舞动。林夕看见镜中自己的瞳孔裂变成竖瞳,胎记化作活体纹身蔓延全身,而那些触手竟开始随她意念收缩缠绕。王座上的男人终于摘下面具,露出与她车祸去世的生物学导师完全相同的脸。
"欢迎加入进化者游戏。"他踩碎满地月光走近,触手群突然暴起将两人裹成茧状。当林夕在窒息般的压迫感中咬破他喉结时,尝到的却是带着电路板焦味的血液。
古堡顶层的玻璃花房内,十二名戴着电子项圈的男女正进行残酷训练。林夕的触手绞住机械狼咽喉时,听见脑内响起冰冷的系统提示音:【精神同步率71%,建议开启痛觉共享模式】。
"关掉保护程序。"她对观战的男人冷笑,任由机械狼利齿撕开左肩。剧痛反而让触手爆发惊人力量,直接将合金骨骼捏成废铁。四周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——这是首个突破二级疼痛阈值的实验体。
男人擦拭着溅到镜片上的血,将神经接驳器插入她后颈:"知道为什么选你吗?三年前那场车祸,是你主动走向那辆油罐车的。"全息投影突然展开,画面里18岁的林夕站在马路中央张开双臂,身后是冲天而起的紫色光柱。
触手群不受控地暴走,却在即将刺穿男人心脏时僵住。林夕发现项圈正在释放阻断生物电的脉冲波,而男人握着遥控器的手指戴着与她同款的婚戒。"别挣扎了,婚约芯片早把你的痛觉神经和我绑定了。"他贴着耳垂低语,突然按下最高档位按钮。
在近乎昏厥的剧痛中,林夕看见更多真相:那些所谓"触手"实则是纳米共生体,车祸现场的紫雾来自平行维度裂缝,而眼前这个有着导师面容的男人,不过是承载着AI意识的仿生躯壳。当触手突然反向侵入男人中枢系统时,她终于听见项圈里传来的求救信号——来自真正的人类意识,被囚禁在数据深渊整整七年。
玻璃穹顶轰然炸裂的瞬间,林夕的触手化作无数数据流刺入云端。她骑在机械黑龙背上俯冲时,对着满地残骸轻笑:"该上高级调教课了,亲爱的未婚夫先生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