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夏的校服裙摆扫过潮湿的砖墙,水晶指甲在墙面上刮出刺耳鸣叫。陆沉舟的体温透过湿透的白衬衫烙在她后腰,混合着血腥味的古龙水气息在雨幕里蒸腾。这是他们第三次在凌晨两点的旧城区相遇——她抱着便利店打工的零钱袋,他捂着被刀锋划开的左臂。
"陆先生又在玩英雄救美的戏码?"她偏头避开男人灼热的呼吸,膝盖精准顶向对方胯间。这个月第三次被不同帮派围堵的巧合,足以让医学院高材生嗅到阴谋的味道。男人闷哼着松手,黑色玛莎拉蒂的远光灯突然刺破雨帘,车牌上烫金的"程"字在积水中扭曲成毒蛇。
车后座伸出的苍白手指夹着鎏金请柬,程砚的银丝眼镜泛着冷光:"林小姐该还债了。"请柬内页的照片让少女瞳孔骤缩——泛黄的产房记录,新生儿脚环上赫然是她颈间从不离身的翡翠吊坠编号。二十年前程家早夭的千金,此刻正穿着起球的帆布鞋站在泥水里。
陆沉舟突然扣住她的手腕,掌心血迹在请柬烫出焦痕:"程总连死人都不放过?"暴雨冲刷着两个男人之间的硝烟,林夏却盯着照片边缘模糊的身影。那个总在实验室窗外凝视她的神秘人,白大褂下隐约露出与程砚同款的蛇形袖扣。
便利店收银台的监控突然在脑海闪回。三小时前,戴着同款袖扣的手将注射器刺入她的柠檬茶。少女突然轻笑出声,染血的指尖划过两个男人紧绷的下颌线:"不如我们玩个游戏?"她扯开校服领口,翡翠吊坠在闪电中泛着幽绿光泽,"谁先找到给我下药的真凶,我就跟谁走。
程氏拍卖行的鎏金大门在身后闭合时,林夏颈间的翡翠突然开始发烫。展台上那颗被称为"血色黎明"的10克拉红钻,正与她梦中反复出现的凶器完美重合。程砚将绒布盒推到她面前:"物归原主。"钻石内部的血丝在灯光下蜿蜒成DNA螺旋,与三天前她偷验的程砚头发样本如出一辙。
陆沉舟的枪口突然抵住程砚太阳穴:"程总是不是忘了,二十年前就该死在产房里的,本该是你。"大屏幕突然亮起的监控画面里,穿着白大褂的"林夏"正将针管刺入昏迷的程氏老夫人静脉。少女盯着画面里与自己完全相同的脸,终于读懂实验室窗外那道目光中的疯狂渴望。
拍卖槌落下的瞬间,整座建筑陷入黑暗。林夏被人拽进暗门时,闻到了陆沉舟身上特有的硝烟味,以及…淡淡的福尔马林气息。地下冷库的玻璃棺里,躺着与她容貌相同的女人,胸口的翡翠吊坠刻着真正的出生日期——比程家千金早诞生十五分钟的证明。
"双胞胎实验很成功不是吗?"程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手术刀抵住她后颈的胎记,"可惜完美的作品总会有瑕疵。"林夏突然反手握住刀刃,任由鲜血染红程砚的银丝眼镜:"哥哥,你确定要杀死最后的实验样本吗?"她扯开陆沉舟的衬衫,男人心口处的蛇形疤痕与程砚袖扣完美重合。
当警笛声响彻码头时,林夏正把真正的产房记录塞进程砚西装口袋。游轮甲板上,陆沉舟撕下仿真面具,露出与程老夫人七分相似的面容:"这场复仇游戏,程家少爷可还满意?"少女将翡翠吊坠抛向深海,月光下她的校牌微微反光——林夏的名字背后,隐约可见被刮去的"程"字痕迹。
拍卖行的红钻在海底发出妖异红光,就像二十年前被调换的婴儿啼哭,终于等来血色黎明。而医学院实验室的监控仍在循环播放:深夜无人的解剖台前,两个林夏正对着镜头同步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