吧台冰球在威士忌里旋转出琥珀色漩涡时,林夏第三次用尾指将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。这个动作让锁骨处的玫瑰纹身在吊带裙领口若隐若现,像团燃烧的暗火。她数着调酒师摇晃雪克杯的节奏,直到第27次金属撞击声响起,余光里终于出现那双麂皮乐福鞋。
"血腥玛丽配马天尼,像不像在喝液体矛盾?"男人解开西装袖扣的动作带着精心设计的随意,腕表折射的光斑恰好落在她膝头。林夏晃动着杯底的樱桃梗,突然想起心理学课上学过的镜像理论——当人开始无意识模仿对方的肢体语言,荷尔蒙浓度就超过了警戒线。
电梯镜面映出两具保持礼貌距离的躯体,数字跳动的红光却将呼吸织成密网。他按下23层时"不小心"触碰到的指尖,在金属面板留下肉眼不可见的指纹迷宫。房门闭合的瞬间,林夏的高跟鞋跟卡进了地毯织纹,这个踉跄让原本该落在颊边的晚安吻,变成了锁骨上带着威士忌气息的潮湿印记。
衣料摩擦声像某种秘语,西装领带与雪纺裙摆在地板纠缠出抽象画。当他的拇指按上她后腰凹陷处时,林夏突然想起童年玩过的磁铁游戏——那些无论如何旋转方向都注定相吸的金属块。此刻所有社交软件里的暧昧推拉都化作具象温度,落地窗外的城市灯火在视网膜上晕染成星云。
生物钟在七点准时敲响神经末梢时,林夏正对着浴室雾气描摹昨夜留在镜面的指印。男人在料理台煮咖啡的背影被晨光镶上毛边,像幅未完成的素描。她注意到他握法压壶的姿势带着手术刀般的精准,突然意识到这场艳遇里最危险的时刻才刚开始。
"你昨天说在研究院做认知科研项目?"他将蓝莓松饼切成完美菱形,"我们正在开发的情欲映射模型,需要大量真实互动数据。"瓷盘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出清脆声响,林夏看着餐刀折射的冷光,突然明白那些恰到好处的触碰不过是算法推演的必然。
地铁玻璃映出她重新涂好的口红,倒影里不断闪过的广告屏正在推送新型亲密关系辅助系统。林夏把残留着古龙水味的丝巾塞进垃圾桶,想起昨夜他后颈处那个微型传感器贴片。当情欲成为可量化的数据流,那些喘息里的停顿究竟是动情还是程序设定的缓冲加载?
城市森林里又开始新一轮的狩猎游戏。林夏站在公司落地窗前俯瞰蚁群般的人流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锁骨处的玫瑰纹身。夜幕降临时,她对着穿衣镜调整新买的吊带裙肩带,这次特意选了能完整露出纹身的款式。毕竟在真实与算法的灰色地带,总要保留些无法被数据化的野性火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