浴室镜面蒙着雾气,我盯着自己泛红的锁骨,指尖无意识掐进大腿。手机屏幕亮着闺蜜林夏的对话框,她刚传来和男友江沉在游乐园的合照——他单手搂着她的腰,衬衫袖口卷到手肘,青筋脉络像蜿蜒的蛇。我猛地关掉淋浴喷头,水珠顺着脊椎滑进股缝,那种熟悉的瘙痒又从尾椎骨炸开。
性瘾诊断书锁在抽屉第三层。医生说这是创伤后应激的变种,像有人往神经末梢灌了沸腾的岩浆。但林夏不知道,她只会在我第27次取消姐妹聚餐时发来哭脸表情包:“你是不是讨厌我谈恋爱啦?”
江沉来接她那天穿灰色高领毛衣。他俯身替她系安全带时,后颈凸起的骨节抵着衣料,像某种隐秘的邀请。我缩在后座用指甲抠掌心,直到血腥味混着车载香薰钻进鼻腔。后来他常出现在我梦里,指腹有吉他磨出的茧,划过腰窝时像擦燃一根火柴。
周末暴雨夜,林夏出差前把备用钥匙塞给我:“帮忙喂下雪球!”她养的布偶猫蹭着我脚踝发出呼噜声时,江沉正裸着上半身从浴室走出来。水珠滚过他胸口的旧疤,我盯着那道狰狞的凹陷,想起医生说过:“成瘾的本质是试图用快感填补空洞。”
他皱眉套上T恤的动作很慢,喉结滚动时阴影落在锁骨窝。雪球突然打翻猫粮罐,我蹲下去捡的瞬间,他弯腰时呼吸扫过我后颈。“你抖得好厉害。”他的声音像砂纸磨过耳膜。橱柜里威士忌被打翻在地毯上时,我数着他衬衫纽扣崩开的次数,心想这味道比抗焦虑药有用多了。
林夏提前回来的消息弹出来时,江沉的手指正卡在我内衣搭扣上。手机在茶几上疯狂震动,雪球跳上来碰倒了红酒瓶,暗红色液体浸透她上个月送我的生日贺卡。他突然笑了,虎牙尖抵着下唇:“你现在逃还来得及。”
但我早已被训练成欲望的困兽。十七岁那年继父把手伸进我校服下摆时,我就学会用高潮当止痛剂。江沉咬住我肩胛骨的力度让我想起心理咨询室窗外的蝉鸣,那些被电击疗法灼伤的夏天。他忽然停下动作,掌心贴着我痉挛的小腹:“你哭什么?”
阁楼储物箱里有林夏高中时送我的素描本。她画过我趴在课桌上午睡的背影,发丝间夹着樱花花瓣。此刻她的香水味从江沉衬衫领口渗出来,混着他指间的烟草味,像把刀片卡在我气管里。
警笛声炸响的瞬间,我以为是自己幻听。林夏举着手机站在玄关,屏幕上是实时监控画面——她总说这房子安保系统太敏感。江沉把我拽进怀里时,我看见她瞳孔里炸开的碎片,像我们十六岁一起摔碎的那面化妆镜。
三个月后诊断书新增了边缘性人格障碍。林夏拉黑了我所有联系方式,但江沉开始每周四出现在我治疗室门口。他袖口露出半截绷带,说是吉他弦割的。“你当时数纽扣的样子,”他点燃薄荷烟,火星在暮色里明明灭灭,“像在给自己判死刑。”
戒断反应发作那晚,他按住我抓出血痕的手腕,突然低头舔掉我虎口的血渍。“我们这种人,”他笑得像哭,“是不是只配活在裂缝里?”窗外救护车呼啸而过时,我终于看清他胸口那道疤的形状——是半片被烧焦的蝴蝶翅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