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术台的无影灯最后一次熄灭时,林晚舟在消毒水的气味中听见了命运齿轮转动的声响。她记得自己咽气前攥紧的化验单——那支注射进母亲静脉的药剂,最终却出现在她的血液里。三十岁生日当天的器官衰竭,不过是这场持续了十三年的慢性谋杀终点。
重生在十七岁的旧宅阁楼,月光依旧从雕花铁窗漏进来,只是这次她看清了镜中少女脖颈上的淤青。那是三天前继父醉酒时留下的,而母亲苏曼青正站在楼梯转角,旗袍开衩处露出的小腿线条优雅如毒蛇。
"舟舟,该喝药了。"瓷碗边缘残留的白色粉末让林晚舟瞳孔骤缩。十三年前这碗安神汤让她昏睡了整夜,醒来时继父的领带夹就掉在她枕头底下。当时的哭闹被母亲轻飘飘压下:"你叔叔只是走错房间。"
阁楼暗门后的密室是这次重生附赠的"惊喜"。泛黄的病历本记录着苏曼青二十岁时的堕胎手术,而手术日期竟与林晚舟的出生证明完全重叠。保险箱里那叠亲密照更令人窒息——画面里母亲缠绕着的男人,分明是上辈子害死她的集团二把手。
深夜的调教从一根珍珠项链开始。当林晚舟故意将项链扯断在继父书房,三百颗南洋珠滚落的声音惊醒了整栋别墅。她蜷缩在红木书桌下颤抖:"妈妈说过不能让叔叔单独辅导功课…"苏曼青冲进来时,看见的却是女儿肩头渗血的牙印,以及丈夫慌乱扣皮带的手。
家族宴会的吊灯砸下来时,林晚舟正将第四颗纽扣塞进继父口袋。水晶碎片割裂了苏曼青精心保养的脸,而她在众人惊呼中精准扑倒母亲,任由飞溅的玻璃在锁骨划出艳丽的血痕。
"为什么要救我?"苏曼青在急诊室攥紧女儿的手,美甲陷进对方结痂的旧伤。林晚舟垂眸看着输液管里晃动的光影,想起前世病房窗外母亲与主治医生的深吻。此刻她让眼泪滴在纱布上:"因为您教过我,珍珠要层叠着血肉才能养出光泽。"
调教的第二阶段始于暴雨夜的琴房。当林晚舟故意弹错《月光》第三乐章,苏曼青终于扬起多年未用的檀木戒尺。戒尺落在钢琴漆面的瞬间,藏在琴凳里的录音笔开始闪烁红光。
"您当年也是这样打掉那个孩子的吗?"突如其来的质问让戒尺悬在半空。林晚舟扯开校服领口,露出与母亲如出一辙的锁骨痣:"1993年6月17日,仁爱医院VIP病房,需要我背出堕胎同意书编号吗?"
秘密曝光的代价是苏曼青掐住她脖子的翡翠手镯。窒息感涌上来时,林晚舟却在笑。前世她至死都没发现,母亲锁在梳妆台暗格里的翡翠镯内圈,刻着某个东南亚毒枭的名字缩写。
当调查组冲进别墅那晚,林晚舟正在调香室调配新的安神精油。楼下的枪声与十年前如出一辙,只是这次倒在血泊里的换成了苏曼青。她蹲下身抚过母亲逐渐失温的脸,将沾着精油的指尖按在对方唇上:"别怕,这次我给你选的骨灰盒,刻着被调教者的墓志铭。"
顶楼露台的风卷着灰烬飞向海面时,林晚舟终于展开那张攥了十三年的出生证明。父亲签名栏的"林"字最后一笔,分明是苏曼青年轻时最爱的花体写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