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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青苔爬上红木衣柜的第三夜】

梅雨季节的第六天，檐角铜铃在凌晨三点十七分突然静止。苏晚跪在书房波斯地毯上擦拭水渍时，发现那些蜿蜒的水痕正沿着柚木地板缝隙，拼凑出半个世纪前的地宫平面图。

她数着制服裙摆滴落的水珠，想起签下女仆契约那日，管家递来的青瓷碗里浮着七枚带血丝的鱼鳞。阁楼传来的锁链声比往日更急促，像是某种古老仪式的倒计时。主人苍白的手指第无数次扣住她后颈时，苏晚终于看清他掌纹里游动的银色水母——和昨夜从自己锁骨纹身里钻出的生物一模一样。

"这是第几桶了？"主人将鎏金漏斗抵在她肩胛骨之间，冰凉的泉水顺着脊椎流进丝绸衬裙。苏晚数着地下室传来的空桶滚动声，突然发现水渍在地面组成了1912年的日期。当第八滴带着咸腥味的水珠渗入檀木地板，整面书墙突然翻转，露出嵌满贝壳的青铜门。

【涨潮时分的人鱼挽歌】

暗门后的盐霜结晶在月光下泛起磷光，苏晚的蕾丝发带突然化作一绺海藻。九十九级石阶尽头，泡在玻璃舱里的十二个"苏晚"同时睁开眼睛，她们锁骨上的水纹刺青正与墙上星图共振。主人褪去西装后露出的鳞片状皮肤，在潮声中显露出深蓝的血管脉络。

"你父亲偷走的永生水母，该物归原主了。"他将苏晚推入注满泉水的青铜鼎，鼎壁浮雕刻着的正是她家族族徽。当发烫的纹身开始吞噬泉水，苏晚终于记起七岁那年目睹的献祭——穿和服的女人将匕首刺进心脏时，溅出的血珠化作了契约书上的火漆。

此刻地下室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，浸泡着历代女仆的水晶棺正渗出黑色海藻。主人脖颈后的鳃状器官剧烈翕动，而苏晚指尖长出的透明蹼膜，已经能触碰到海底祭坛传来的召唤。当最后一道月光被涨潮淹没，宅院地基深处响起了人鱼族的丧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