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晓薇站在落地镜前整理着护士服的领口,消毒水的气味从医院走廊飘进更衣室。男友周明远发来的消息在手机屏幕亮起:"今晚要加班,别等门"。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七次临时加班通知,她盯着对话框里那个灰蓝色的头像,指甲无意识地在金属柜门上划出细痕。
急诊科的日光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,她推着治疗车穿过走廊时,三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。为首的黑人留学生操着生硬的中文询问骨科位置,胸前的校徽在灯光下泛着冷光。当其中叫凯文的男生突然握住她推车的手腕时,金属托盘里的注射器发出细微的碰撞声。
深夜的便利店收银台前,周明远正把第三罐啤酒放在扫码器上。手机相册里最新保存的照片是林晓薇被三个男人围在护士站的身影,拍摄角度明显来自监控录像。他仰头灌下冰凉的液体,喉结滚动时想起上周在主任办公室看到的留学项目名单——那个被红笔圈起来的名字,正是今天监控画面里穿纪梵希衬衫的男人。
林晓薇蜷缩在浴缸里,热水漫过锁骨时仍在颤抖。凯文留在她腰间的淤青在蒸汽中愈发明显,更衣室储物柜里那封全英文的警告信随着水流打湿卷边。她将整张脸埋进水面,耳边回响着傍晚在安全通道听到的对话:"医疗事故报告…周医生…篡改用药记录…"
周明远站在医院天台边缘,夜风掀起白大褂的衣角。三天前收到的匿名包裹里装着林晓薇与凯文在酒店大堂的监控截图,还有张写着"明早十点废弃码头"的纸条。此刻他握着的手机正在播放令人窒息的录音:"要么让你女朋友配合,要么等着医疗委员会调查"。
林晓薇在消毒柜前反复擦拭手术钳,金属冷光映出她眼底的血丝。昨夜在凯文公寓看到的文件袋里,不仅有周明远经手过的所有问题处方复印件,还有二十七个患者的完整病历。当她颤抖着按下手机录音键时,浴室方向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。
暴雨中的码头仓库弥漫着铁锈味,三个黑影从集装箱后缓缓走出。周明远握紧藏在袖管里的手术刀,却在看清被胶带封嘴的林晓薇时瞳孔骤缩。凯文把玩着U盘轻笑:"周医生应该很熟悉这些手术录像吧?"闪电划破天际的瞬间,林晓薇突然撞向堆满医疗废料的铁架。
警笛声由远及近时,燃烧的纸质文件在积水中卷曲成灰。林晓薇看着救护车红蓝交错的灯光在周明远脸上闪烁,他白大褂上的血渍正在雨水冲刷下淡去。当凯文被押上警车时回头的那抹冷笑,让她突然想起三天前在更衣室发现的微型摄像头——那个角度,正好能拍到整个护士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