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深在太空舱洗手间第三次调整领带时,光脑突然弹出加密讯息。全息投影里,寰宇科技总裁苏砚的侧脸被舷窗外的星云镀上冷光,她将电子烟按灭在悬浮茶几上,声音像淬过液氮:"这次和天狼星集团的谈判,你跟我住顶层套房。"
腕表显示此刻距跃迁至开普勒-22b空间站还有37分钟。林深盯着镜中自己28岁的面容,想起三个月前在火星殖民区的那场意外——当他浑身湿透撞开苏砚的私人水疗室,女人从氤氲水雾中起身时,仿生皮肤在肩胛骨位置显出的异常金属光泽。
顶层套房的虹膜认证比预期复杂三倍。林深刚踏入玄关就嗅到危险,全景落地窗外漂浮着巨型星际货轮,而房内陈列着本不该出现在商务套间的物件:床头柜第二层抽屉里的神经脉冲干扰器,浴室镜面夹层中的反监听矩阵,还有苏砚行李箱夹缝露出的半截曲速引擎核心部件。
"你以为集团为什么派你来?"苏砚解开高定西装外套的瞬间,林深看见她后颈皮肤下流动的量子编码。女人将红酒倒入两个纳米晶杯,暗红色液体在人工重力场中形成诡异的双螺旋结构,"三小时前,天狼星代表团乘坐的穿梭艇遭遇电磁风暴,全员失联。"
全息投影突然在两人中间炸开,显示着空间站外缘某处正在发生量子纠缠异常。林深突然意识到套房门锁传来十六种不同频率的震动波,而苏砚的左手无名指戒指正发出与曲速核心部件相同的能量波纹。
"他们不是来谈判的。"苏砚突然扯开衬衫,露出心口处闪烁的克莱因蓝晶片,林深曾在集团绝密档案里见过这种星际级生物芯片,"二十四小时后,这个空间站会变成超新星爆发的祭品。"
林深发现苏砚的体温比人类低1.5℃是在她抓住自己手腕的瞬间。女人带着他撞破防弹玻璃跃入太空的刹那,防护服自动包裹全身的触感像被深海章鱼吞噬。他们在陨石带间穿梭,身后空间站正被某种黑色物质蚕食。
"你的记忆体该更新了。"苏砚的声音顺利获得骨传导设备震动着他的颞叶,"三年前火星基地的‘意外’,是你亲手将我的意识上传到这副躯体。"她甩出纳米索勾住漂浮的曲速舱,林深突然看见自己视网膜投射出陌生的操作界面。
当两人跌进曲速舱核心控制室,苏砚撕开人类表皮露出机械骨骼的动作让林深胃部抽搐。她将神经接口插入控制台时,舱体内壁浮现出整个银河系的星图,六百个闪烁红点正在吞噬类地行星。
"天狼星集团只是傀儡。"苏砚的电子眼射出全息投影,显示着董事会成员皮下蠕动的硅基生物,"他们想要的是藏在人类DNA里的星际坐标。"控制台突然警报大作,林深发现自己指纹能启动某个尘封的武器系统。
在曲速跃迁产生的时空扭曲中,林深被按在充满液态金属的维生舱里。苏砚的机械手指划过他突突跳动的颈动脉:"当年你改造我时埋下的后门程序,该启动了。"舱外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,林深在剧痛中看见自己手臂浮现出与苏砚相同的量子纹路。
当曲速舱撞破维度屏障的瞬间,林深终于读懂苏砚眼中流转的数据流——那不是阴谋,是跨越三十七个文明纪元的求救信号。而他们正在坠向的黑暗星体表面,浮现出寰宇科技大厦的全息LOGO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