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十点的"云水阁"霓虹格外妖冶,苏婉第三次经过这家按摩会所时,终于推开了那扇雕花玻璃门。檀香混着精油的暧昧气息扑面而来,水晶吊灯在波斯地毯上投下细碎光斑,走廊尽头隐约传来女人的啜泣——或者该说是欢愉的呜咽?
前台姑娘的指甲在登记簿上划出刺耳声响:"特殊理疗需要提前三天预约。"她抬眼打量这位穿着MaxMara羊绒大衣的客人,目光扫过对方无名指上三克拉的钻戒,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。
VIP包厢的温度永远恒定在26.5℃,这是人体最易放松的临界值。当技师林墨的手指触到苏婉后腰时,她突然想起丈夫西装领口那抹突兀的玫瑰香。三个月前开始频繁的"商务应酬",昨夜衬衫背后可疑的抓痕,还有今晨玄关处那双不属于她的蕾丝袜。
"您这里经络堵得厉害。"林墨的呼吸喷在耳后,拇指精准压住命门穴。电流般的酥麻感窜上脊椎,苏婉咬住下唇的瞬间,隔壁包厢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。那声音像被掐住脖颈的天鹅,在即将窒息的边缘迸发出某种扭曲的快意。
红木屏风后的暗格里,隐藏摄像头正在忠实记录每个颤抖的毛孔。会所顶层的监控室内,四十寸曲面屏分割成十六个画面。老板周慕云摇晃着威士忌杯,冰球撞击声与此起彼伏的呻吟形成诡异交响。他的目光锁定在7号包厢,那里有具正在苏醒的猎物。
当林墨的掌心贴上尾椎骨时,苏婉突然抓住他的手腕。香薰机喷出的雾气里,她看清对方锁骨处的暗红齿痕——和丈夫颈侧的伤痕如出一辙。三个月来支离破碎的线索突然串联成网:丈夫手机里加密的消费记录,银行账户定期消失的五位数转账,还有总在深夜亮起的陌生号码。
"您需要更深层的释放。"林墨的声音像浸过蜜糖的刀刃,指尖挑开真丝睡袍的系带。就在这时,走廊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苏婉裹紧衣襟冲出门,看见保洁阿姨正慌乱擦拭着墙角的血迹,那抹暗红沿着踢脚线蜿蜒,消失在消防通道深处。
更衣室储物柜的夹层里,苏婉发现了属于不同女人的十二支口红。YSL21号猩红如血,Dior999闪着金属冷光,最底下那支Chanel58号让她浑身发冷——这正是闺蜜生日时自己送的礼物。手机震动适时响起,匿名短信显示着丈夫与陌生女子在会所前台的亲密合影,拍摄时间显示为昨天凌晨两点。
当警笛刺破夜色时,周慕云正在销毁最后一批客户资料。特殊加密的云端服务器里,超过200G的视频文件正在自动上传至暗网交易平台。这些精心设计的"意外走光"镜头,正在被竞价拍卖给境外地下赌场。而VIP包厢特制的单向玻璃后,永远坐着几位举着香槟的匿名观赏者。
苏婉站在警局落地窗前,看着晨光撕破都市的伪装。那些此起彼伏的呻吟声里,原来藏着比背叛更肮脏的交易。她握紧从消防通道捡到的账本,那上面烫金的云纹logo,正与丈夫公文包里的私人会所邀请函完美重合。当按摩床成为欲望的祭坛,每个沉沦其中的人,都不过是权力游戏里的活体筹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