粉笔灰在晨光中悬浮,讲台前捧着教案的苏清璃依旧优雅如画。但坐在第三排的林墨知道,这位看似温婉的语文老师袖口沾染的,是昨夜追捕邪修时溅上的妖血。
这是青渊学院最吊诡的设定——所有教师都是修真界执法者,而学生里藏着上古秘术传承者。当林墨在图书馆地下一万三千层解开《九幽噬魂录》的封印时,他脖颈后的咒印就开始发烫,那是猎杀名单被激活的征兆。
「林同学,你的周记需要重写。」苏清璃用红笔圈出作业本上某段文字,指尖擦过纸面时,林墨看见她尾戒闪过傀儡丝特有的银芒。那篇看似普通的读后感里,他故意嵌入了半句禁咒真言。
走廊监控死角,林墨将改良版定身符拍在教导主任后背。看着那个总在晨会训话的老头突然定格成滑稽的雕塑,他对着转角处的监控比了个挑衅手势。三分钟后,苏清璃踩着细高跟出现在天台,裙摆翻涌着雷云纹路。
「用《天工开物》的注释当咒语载体,挺有创意。」她甩出教鞭化作青蛇,却在触及少年衣领时被突然暴起的黑雾吞噬,「但把噬魂蛊虫养在自动铅笔芯里,不怕教导处查违禁品?」
这场猫鼠游戏从月考作文开始失控。当林墨在命题作文《我的老师》里用甲骨文写下控魂术总纲,批改作业的苏清璃直接用朱砂笔在空白处续了篇反咒解析。作业本在两人灵力对冲中自燃成灰,教导处档案却显示该科目成绩为满分。
期中实战考核当天,林墨在考场布下七十二道连环阵。当苏清璃踏进教室的瞬间,墙上的《沁园春·雪》突然化作冰锥阵,饮水机涌出血河,连值日表都扭曲成锁魂链。而这一切在监控画面里,不过是场普通随堂测试。
「篡改校规第三十九条很有趣?」苏清璃用板擦抹去空中浮现的咒文,粉笔灰落地竟成镇魂钉,「但你是不是忘了——」她突然扯开衬衫领口,锁骨处浮现的正是林墨家族失传百年的封魔印。
整个教学楼开始倾斜,课桌椅长出獠牙。林墨终于看清苏清璃耳后那道伤疤,那是十年前他父亲留下的剑痕。当年被判定为叛逃的除魔行动,原来藏着修真界最肮脏的秘密——所谓邪术传承者,不过是高层培育的活体兵器。
「你以为解锁禁术就能复仇?」苏清璃撕下假发,银发如瀑倾泻时,窗外掠过十二道本命剑光,「从你入学那天,所有修炼进度都精确控制在觉醒临界点。」她踩碎林墨藏在讲台下的噬魂罗盘,露出腕间与他同源的咒枷。
这场持续三百章的博弈迎来荒诞终章。当林墨引爆埋在操场下的万鬼幡,却发现苏清璃早将整个学院炼成本命法器。他们在炸成废墟的实验室里对峙,她递来的不再是罚抄本,而是沾着咖啡渍的绝密档案——泛黄的纸页上,林墨婴儿时期的照片盖着「兵器原型体」的钢印。
「现在,该补交你的拜师茶了。」苏清璃弹指间,崩毁的教室重组如初。林墨看着自动回到笔袋的噬魂笔,突然想起开学第一天,这位班主任说过的奇怪欢迎词:「恭喜诸位成为修真界最新一批消耗品,存活率按往届数据计算是17%。」
窗外樱花突然逆季节盛开,那是青渊学院的时间结界开始重置的征兆。林摩挲着作业本上尚未褪去的咒力残痕,在下次轮回开始前,他需要重新计算所有变量——包括苏清璃转身时,脖颈后一闪而逝的、与自己完全相同的封印图腾。